教學混亂與民間迷信

李黃嬋英

在1975年南越政變後，我和二哥（榮光）和弟弟（榮南）就讀的「同心」中小學，从私立成了公立學校，取消了學校制服。由於不夠老師，加上政府監控學校制度，又撤銷所有華語課堂，規定只准許學習當地越南文。學校改為兩班制課堂，所有中小學生只能選擇上午或下午課堂。所以在1964年代後出生的華人子弟，是沒法得到華文正規的教育，只能靠私人補習班。

校舍義工

由於校方沒有清潔工人打理，各班課室由學生自己負責打掃清理。學生還要分擔買清理用具的費用。學校公共洗手間由各班輪流負責。學生在學校只負責做清潔和倒垃圾。同學每天輪流將掃把和清潔用具帶回家，為免被其它課室的學生偷走。學生跟本沒法專心上課，而是像在校舍做義工。

過了一時段，校方又下令，每個學生在限期內要帶三公斤白米到學校儲備處用來賙濟軍人，不然會扣減成績分。有不少學生在回到學校前，米袋已破裂，白米灑漏在地上剩下無幾，我是其中之一個。校方又再下令，每个學生要捐助四塊紅磚頭去援助政府蓋樓之用，還要帶到校務處報到作登記。南北越多年內戰後勞民傷財，政府窮到極點，連磚頭都買不起啊！學生每天上課背包裏裝的不是書本，而是米、磚頭和掃把等東西。所有學生的家長都弄不清，學校究竟在推動什麼教育的政策，這些不像學生該有的樣子。

爬窗逃出

一回，我們正在上課的時候，忽然聽到有同學說：「學校有吸血鬼」。這消息一傳開全校轟動，雞飛狗走，還未證實真相，每一個學生都想即時逃離學校。校方想要安撫和下禁令都控制不住學生。當時我是在四年級班上課，全班約有六十多個學生。老師安撫我們說沒有此事，請不要離開。學生已聽不入耳，課室門雖關上，許多同學仍要爬窗逃出學校。經過幾天停學之後，才確知事件因由。原來校方想要學生捐血，學生被嚇倒而抗拒，便傳開學校有「吸血鬼」。如此強制政策誰都會抗拒，並且校方是未經家長同意就執行要學生捐血救援傷兵，不是每一個學生都適宜捐血，一旦出事後果誰來負責任呢？難怪學生一個個都衝出窗戶要逃走。許多家長寧可讓子女停學在家，也比在學校安全。

迷信謠言

政治動盪，人心惶惶，民間迷信也滿天飛。有一時段，民間謠言傳說：你的門框要掛上有刺的仙人掌可以闢邪驅鬼，不然會有邪氣入屋引來禍患。大家都篤信不疑，搶著去買有刺仙人掌，家家戶戶都掛上大小塊仙人掌在大門前。原本長滿了刺的仙人掌是毫無價值的植物，一瞬間，仙人掌在市場價格上漲驚人。仙人掌真的能救人趨吉闢凶嗎？聖經勸告世人要離開罪惡，歸向真神才得赦免。「當趁耶和華可尋找的時候尋找他，相近的時候求告他。惡人當離棄自己的道路，不義的人當除掉自己的意念。歸向耶和華，耶和華就必憐恤他；當歸向我們的神，因為神必廣行赦免。」（以賽亞書 55:6-7）。 「倚靠耶和華、以耶和華為可靠的，那人有福了！」（耶利米書 17:7）。

在少年時，還記得是在一個大節日，我曾經隨著我姊嬋嬌到一間駙馬廟去拜拜。廟內外擠滿人，有一條長龍隊排向一座石灰人像。此石像身穿京劇中的古裝長衣，騎著白灰石馬。傳說單身女性只要穿過石馬下三次，就得如願嫁給一個如駙馬般的如意郎君。許多年輕女生不求甚解，但為了達到心願，盲目隨波逐流去做了才安心。當時廟宇人山人海擠擁、香火鼎盛熏天、濃煙冲入眼內、個個淚涕滿面、像一個瞎子摸象朦朧看不清，硬要去爭先恐後一連三次穿過石馬下才肯罷休。駙馬像的長衣襚子都被人膜拜沾濕透了。若是當今的新冠狀病毒在當年爆發，在場的年輕少女生命都危在旦夕。聖經上說: 「…偶像是金的、銀的，是人手所造的。有口卻不能言，有眼卻不能看，有耳卻不能聽，口中也沒有氣息。造它的要和它一樣，凡靠它的也要如此。」（詩篇135:15-18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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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李黃嬋英師母出身越南堤岸。少年信主後，移居北歐瑞典，修社工。婚後與夫婿移居美國。